第四章 古寺遇险
我在哪?这个人又是谁?
中原八大派,包括净念禅宗,静斋,怒蛟帮等哪股势力不是和天命教敌对的,真让我头疼。
蒙面人离开片刻后,恭夫人踏进了我所在的禅房。
鹰缘微感错愕,眉峰微动:“哈,无知小子竟知我是谁?有趣得紧,数年来,你算首个令我主动开言的人了,也算是缘份,小子,可有话要讲?”
本来恭夫人闪亮的眸子瞬着散去了所有的光辉,一个做母亲的在儿子面前暴露了最丑陋的一面,这真的比杀了她们更叫她们难堪。
完美的无一丝暇疲的俊伟容颜让我神摇心荡,那双深如浩海的眸子更透着难以想象的智慧,嘴角溢着一丝淡然而优雅的笑意,眼神炽热,充盈着渴望,好奇和对生命的热爱。
究竟又有什么事发生在了我身上呢?
“炆儿,这几日你在家也闷坏了,为娘特意安排今天的上香,晚上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,明天娘再陪你上山走走,你看可好?”恭夫人嘴上说得轻松,神色却是异常的沉重,我今天给她的刺|激太大了,估计要有些日子的消化了。
清凉寺果然是座宏伟壮观的古寺院。殿阁林立,星罗棋布,从山下看它占地足有数十亩之多。一层层排向山腰,浑雄而森严。
烦心事太多了。
西宁道场?比起鬼王差了许多,他们的力量太弱了,只有一个叶素冬得朱元璋信任。
对于经历过生死的我,这些并不能让我感到心虚,而我真正的恐惧来自我的无能,在这一刻我真的想和庞斑或浪翻云坐在一起好好聊聊,或许他们才会相信我。
但是在帝都失去了鬼王的支持我还能找谁?禅宗的了尽?哈,可笑,根本不用想这个可能,了尽的师兄弟不就是朱元璋的影子太监吗。
鹰缘何等的智慧,从我的语气和希翼的眼神中读懂了一切,淡淡一笑道:“无知的小子你给我的感觉很是不同,也很是新奇,似乎你知道的东西不少,既有缘,何妨说说你的要求,看看鹰缘有否满足你的可能。”他已然看透了我心中的秘密和渴求。
接着从身后拿出个黑色的袋子,将我装了进去,扔到肩头上,穿窗而出,消失在月光下。
就在我转身之际,我突感身子一麻,随即我便失去了知觉。
我和恭夫人亦收拾情怀,恢复了平静。
我又一次睁开双眼,却是刺眼的阳光。意识瞬间回到了我晕迷前的那一刻。
这空荡荡的大殿只有几根摇晃的巨烛之光,而人的身影映在墙上显的份外阴森。
就在我猜疑之际,他缓缓转过身来,但我感觉他似乎从一开始就是面对着我的,这怪异的感觉让我极为难受,似乎他把时间和空间都人为的扭曲了。
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,就在黑袋子消失在绝崖边的瞬间,一道快过闪电的白影激射而过,也就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间,那道白影出现在了他刚才站过的地方。
我的话不啻于告诉了恭夫人我知道那事。
此时的我对进香什么的没有一点兴趣,在心中我正策划着我的未来呢。
这些都不重要,关键是我自已缺少实力,一个普通侍卫也能让我生死两难,在这个游戏中我不过扮演着一个可怜的傀儡角色而已,完全没有自主的能力。
这条小溪由山峰之顶弯延流转而下,有如挂在山间一条银练。
想于乱世中立足,没有自已的势力是绝对不行的,靠天命教来给我打江山,不啻于与天下人为敌。
论势,在金陵最强的就数鬼王虚若无了,想和他挂上勾难啊,更何况他根本未将允炆列入他扶持的对象中,燕王棣才是他的选择。
“从小子懂事起,便对大侠传鹰崇敬而神望,能于今世得见大侠的后人鹰缘活佛,可见我这无知小子也是福缘深厚了。”
他是鹰缘,一个足以与庞浪相捋的盖代奇人,天啊,他怎么会出现在清凉山呢,他应该在太监村或是禅宗古刹才对呀。我居然碰上了大侠传鹰的儿子鹰缘活佛。
恐怕这一生再也看到灯火通明的现代城市了。
所谓的进香其实只是母亲想带我出来散散心而已。
白影赫然是一位俊逸非常的光头僧人,只是他不太像中原人氏,此刻他的手中正托着装着我的黑袋子。
心福灵至,我硬是猜到了他的身份。
谁能帮我?谁,谁,谁?
銮驾在清凉寺外停下。
明月高高挂起,我却无法入睡,想适应这个和二十世纪有着天壤之别的时代,看来还须要些时日,光是这一进入夜的那种漆黑感觉就令我心生一种莫名的孤独和恐惧。
真的登基坐殿,还不是要听单玉如的摆布吗?
出现在我身旁的赫然是一个蒙着面的高大男子。
而单玉如几十年的魔性又岂是我能改变的了的,惹翻了她,怕连母亲也护不住我吧。
正值我胡思乱想之际,母亲步至我的身边。
我激动的都哭的收不住声了,何止是有话要讲,简直是太有话要讲了。
我当然知道母亲要问我可知自已的真正身世。
寺内不时传出阵阵禅唱,钟鸣鼓响,充满了宁和的宗教的气氛。
我含笑道:“娘亲安排好啦,孩儿无不遵从。”
我轰然巨震,泪水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。下一刻我勉力将自已赤|裸的身子翻过来,跪在他面前,泣不成声的道:“无知小子有缘得见鹰缘大师,此生无憾了。”
当蒙面人的身形出现在清凉古寺的后山上时,寺中已乱成了一团,果真是灯火通明了,只是我未能看到这场面而已。
此时的我无一技之长,只是比别人多知道一些事而已,而这些事真要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?不过是给自已打麻烦罢了。
“就这么消失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,允炆,要怪就怪你生在帝王之家吧。”蒙面人自语着,一扬手将装着我的黑袋子掷向左首的断壁绝崖。头也不回的急驰而去。
一袭比雪还白的薄衫罩着他的身体,在微风中飒飒做响,他负手凝视着溪水,不言不动。就像一尊石雕。
揉揉眼,渐渐适应了阳光之后,我游目四望。
终于恭夫人和我拥在一起,两个人都流着泪,不知情的人还当我们是一对情人呢。
小溪流水之声涌入我的耳畔。这一刻我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形就屹立在离我三丈远的溪边。这挺拔的如山岳的雄躯似乎以一己之力撑着苍天。
那光亮的脑壳将阳光反射,份外的刺目。
“娘亲,自古帝王皇族,最是藏污纳垢,淫秽不堪,失伦失理,但那又如何呢?这并不能改变你是我母亲的事实。”
正殿香火旺盛,进香的人一波接着一波,而由于我们的出现,禁卫将闲杂人等立时清立两边。
而我却不得不开导她了:“娘亲,什么也不用说,炆儿完全理解你的处境,也并不因此在我心中降低娘亲你的形象,儿不嫌母丑,娘亲,就算再比这过份的事,你仍是炆儿的母亲,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,谁也没有这个权力。”
他仅露出一双精芒闪闪的眸子,此时眸中尽是无奈之色,将晕迷的我扶起,三把两把就剥掉了我身上的衣衫,而且剥的异常彻底,令我寸缕不着。